交战真正开始了,但城门始终没有打开。凤凌猜测凤阳军的主力还没有到,陈娟娟她们是提前赶来的,或许只有精锐营的人到了,所以无法正面应战。
想到这个可能,她心里凉凉了,再没有人加入,她整个人都要凉凉了。
早知道就不救萧瑟瑟了,大仇未报还把命给搭上。她抽空在心底将自己感情用事这个弱点骂了个遍。
投石,火球,火油,射箭,等一系列防御措施都用上了,又将一批东旭军干掉,虽人数还是很可观,但物资也已经到了末尾。
城门之上的精锐营正在请求出站。
“校尉我们不怕死,就让我们正面参战吧!”
“陈凌以一人之力尚能勇闯敌心,我等必不能落后,藏在她的身后当安逸小人!”
“请求出站!”
“请求出站!”
“……”
陈凌的举动无疑刺激众将士气势高涨,就连黎城守军也一块高举拳头请战。这里没有一个是懦夫,凤阳军没有不站而退的窝囊废。
陈娟娟望着底下围困的凤凌,深深闭上眼,再睁开,眼中充满了决绝:“好,开城门!”
“但你们要清楚,出了城门,将不能再回头,敌人不灭,城门就是身后百姓的最后一道防线,就算是以身躯,也要抵挡恶魔!”
她的话是警醒,但所有人听了后并没有后退,唇亡齿寒,她们也没有选择,只能前进。
“战!战!战!”
几声高喝气势磅礴。
底下的凤凌的确是强弩之弓了,现在全靠着暗处有几人辅助将攻向她的人射伤,她如今的手臂已经抬不起刀了。
耳边是厮杀声,箭射中皮肉的声,兵器交接的叮当声,一人人倒地的猛哼声。
恍惚之间,她忽的有感慨,她厌恶这种生命被夺取的感觉,厌恶自己借着自卫的理由用武器斩下一个个头颅,厌恶这样你打我杀的战争。
她脱力单膝跪地,头顶的刀朝她笔直砍下,然而已经没有力气躲了。
正打算放弃挣扎时,她听到了一阵好听的鼓声,这是战鼓,陈家军喜欢用战鼓激励士气,而这个节奏,是出站。
那把刀始终未落下,抬头望去,她看到了顶上有力击鼓的人,城门缓缓打开,陈娟娟领头带着几百凤阳军冲出,加入战斗。
看到这样的场面,不知怎的,她鼻头一酸,有种想落泪的冲动。
因为她心知,她们是可以不用下来的,偏偏还是选择了出城与她一起战斗。
周边的东旭军一个个倒下,她被扶起。
“带回去!”陈娟娟斩下一人下令。
凤凌就被两人扛着拖离战场中心,往城门处去,城门本来有东旭军在撞门,现在被出来的凤阳军击退,还没有关回去空出一个缝隙,架着凤凌的两人打算将凤凌扔进去。
凤凌知道她们的意图后死活不愿意进去,因为她心里明白这个缝隙是为自己留的,若她进去了,这门就会锁死以防东旭军攻进来。
但是凤阳军的战士都在门外拼杀,她又怎会顾一人安危逃避。
“放手!”
她抵着门就是不进去,想说服两人,“我若进去了,便是逃兵,怎能置……”
接下来的话她没有说出口,后脖子一疼,紧接着眼前发黑,就没意识了。
似乎睡了有一个世纪那么久远,久到再次有意识时脑袋都是懵的,完全忘记刚刚发生了什么,只知道周围都很平静。
足足缓了小半刻才意识到自己为什么躺在这。
她打量了自己身处的房间,很陌生,就是一个简单的房间。低头看去,衣服已经焕然一新,就是各处硬邦邦的绷带告诉她,自己这是被救了。
那场战还刻在脑子里,照理说醒来的第一时间应该冲出去找人问战况,但看到如此平静的环境,她心也平静下来。她明白,就算着急也无事于补了。
支着身子坐起来,感到很疲惫,穿上鞋下床打开房门望去,这是一个府邸的院落,不是客栈。
“你终于醒了?”突然有人说话。
她看去,就见司竹端着一碗汤前来,老远就闻到苦苦的中药味,突然感觉胸口发疼了。
“你伤的很重不要乱跑,小心刚好点又裂开,进去喝药。”他走进房中将药放置在桌上。
凤凌跟着进去,坐在凳子上,张口想问战况,被他打断:“我知道你想问什么,先喝药,凉了就减效果了,你喝着我慢慢告诉你。”
她只好端起药碗,一股呛人的味道扑鼻而来,这中药好是好,就是太难喝了。她皱起眉一鼓作气干到碗底。
司竹见她吃药的表情不禁弯唇浅笑,只是嘴上不留情埋汰:“现在知道痛苦了,昨天怎么想都不想就冲上去,单枪匹马的,也不看看人家东旭有多少人?”
“昨天?”凤凌一愣。
他点头,说:“不然你以为过了多久,一年?到时候你身体都烂了。”
还以为至少有一周了,原来就是昨天的事。凤凌问他:“昨天我昏迷后发生什么事了?黎城守住了吗?陈校尉和唐诗她们有没有事?”
醒来到现在也没见到其他人,她有种不太好的预感,心里慌慌的。
司竹安抚说:“别着急,是好的结果。我一个一个与你说。”
凤凌闻言才落压着心头的下半块石头。
“精锐营的人和黎城守军出城参战后,由校尉指挥下以八千多人灭了东旭军半数,战况很好,但因为人数压制,尽管除了许多,还是有将近五万多东旭军进攻。这时候朵涂尔指挥进行反击,凤阳军就开始不敌,牺牲了近一半数。”
她呼吸发紧,眼睛涩涩的眨了几下,静静停着下文。
“就在关键的时候,苍州和江州等几个邻辖区的援军及时赶到,猛增五万多精兵成功逼退东旭军。而又因我们烧了东旭大部分粮草棉衣,东旭损失惨重需要修整,短时间无法再继续进攻。”司竹缓缓道来。
凤凌听完立即问:“旁边几个州怎么会突然前来支援?”
他摇摇头:“这个我不清楚,据说是接到了旨意。”
圣旨?谁送过去的,这么及时。原来的消息被拦截,从发现情况到返回消息再重新发出,这一来一回时间可不少。
除非有能代表圣意的人或东西在这里,去调动了兵权。
“除了几个州的将领官员,还有谁来了?”她问。
司竹想了想回答:“俞卒之和齐心麟。”
难怪……
这下她明白了大概,兵部尚书俞卒之有任免调令军中将领的职权,她来就有正当理由借兵都会给面子。而齐心麟为督察御史,直接由男皇管辖,相当于是男皇的四肢耳目,他的意思就是男皇的意思。
了解后凤凌猛然想起一个重要的事:“对了,你还没说陈校尉和唐诗木铭然她们的情况,有没有受伤?”
“放心没有死,都好好的,就是挂了彩和你一样,能下床的去军营了,不能下床的还等着我送药过去呢。”他说完便起身收拾药碗要走,“我要去给下一个病人送药了,你躺回去不要乱动,伤口裂了又要我重新包扎,麻烦死。”
凤凌朝他笑了笑:“辛苦你了。”
“谁叫我医术高超呢?”司竹摆摆手走远了。
他走后凤凌并没有听话躺回去,发生这么多事她怎么待得住,就算他刚刚轻描淡写说其他人都没有事,她也是不放心的,必须亲自去看一看。
小腿大腿上也有伤口,走起路来会扯伤口,她就在门口寻到一个扫把支撑一瘸一拐出院子。路上遇到几个经过的,但不是军人,是这府邸的下人,她就顺便问了一下。
对方告诉她这是知县府衙,她一惊,养伤还养到府衙来了,这待遇怎么怪怪的。
她又问了和自己一样的伤员在哪里,对方说这里伤员就她一个,别的伤员在哪里不清楚。她就奇怪问为什么只有自己送到这里来,对方怎么也不说了,估计也不知情。
对这个情况她就想挠头,难不成是她伤的太重了?那也不对啊,第二日都能下床了,不算什么。
想不通就没再纠结,驻齐扫把拐杖一步一步往出了大门,回头一看牌匾,还真是府衙。
街道此时已经没有前几日热闹了,战事时间,闲杂人等是限制乱走动的,所有娱乐场所都关了门,只有生活必须品商铺和客栈酒楼开着。
路上时不时有守卫巡逻列队经过,看到行动不便的凤凌晃悠就问干什么,凤凌解释了自己的身份,顺便问精锐营的伤员安置在哪里。
谁知对方一听到她的名字和精锐营几个字后突然激动,热情得很:“你是陈凌?精锐营的陈凌?”
凤凌不知情况点头,“是…”
“我们听说过你的事,还有精锐营的将士,多亏了你们,我们黎城才能守住!”
“还有还有昔日的战神陈娟娟!早就听闻陈家军的骁勇善战用兵如神了,昨日一见真当的起这个名号!”
“你姓陈,也是陈家的人吗?”
一人一嘴叽里呱啦说起来堪比居委会大妈,凤凌冷汗连连,她只想问个路啊。
但她脸上还是笑得温和:“胜利不是一个人或者一个精锐营的功劳,没有你们这些守城将士的勇猛,就算陈娟娟再用兵如神也赢不了。况且,昨日能大胜归咎于援军及时赶到,否则后果不堪设想。”
她拍拍最近的一人感叹:“所以,在百姓的心中,我们都是守卫她们家的凤阳军,不要小看轻视自己。”
几人被她说得一愣一愣的,眼睛亮亮的充满力量,表示自己会尽忠职守当好凤阳军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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